昨夜,在回家路上他省起自己已过生日,而且年岁已叩40,不仅惶然。
因为说得比较直接的,他的人生上半场已经跑完了,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属于下半场;而他眼下似乎仍然一事无成。
随即,一种寂天寞地的感觉袭来。
寂寞是因为四野无人。
寂寞是因为知心难觅。
寂寞是因为他选了最难的路。
他真的盼望能在有生之年多为这城邦预备几个顶天立地的男女,因为他知道未来每下愈况,而且兵凶战危。但他却不能公开呐喊,也不能敲锣打鼓,而仅仅只能暗中物色,暗中布置......
一切都彷如梦中花。
但什么都不做,他又绝不甘心。他绝不愿看着自己随这危城一道沉沦。
他认识他的敌人,他知道他们的手段,他们是情愿玉石俱焚也不让专政倒台的;他们跟专政与专政带来的利益绑得太紧了,专政倒台不但一无所有而且还要面对公审,他们当然选择咬牙切齿的与这座城一起沉沦。
而他却必须在这专政大厦的各个可能角落,预备将来可以松动结构,内部爆破的因子。
换句话,他必须自己也生活在这千年耸立的机制中,一方面保持不腐败,一方面加速生产民主真菌。
而今,许多同路人已经不在了,他们不是被捕杀就是被收编,没有人知道谁还耐得住这场看似没有未来的战役。
他能不寂寞吗?